第364章 巨兽横海，惊骇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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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是露出海面的脊背，就比码头最高的旗杆还要宽，隐约可见的肋骨在皮下撑起骇人的轮廓，粗得像殿宇的立柱，众人私下里嘀咕：怕是一根完整的肋骨，便能直接拿去当宫殿的脊梁！</p>

恐惧与震撼在人群中蔓延开来。</p>

有胆小的百姓脸色煞白，捂着胸口不住地咳嗽，呼吸急促得像被人扼住了喉咙；几个站在岸边前排的汉子双腿打颤，下意识地往后缩，却被后面的人挤得动弹不得；更有甚者，直接被这庞然大物的气势吓得瘫软在地，手脚并用地往人群后爬，嘴里还胡乱喊着“妖怪”“海神降罚”；还有些信奉海神的渔民，早已跪伏在地，额头紧紧贴着冰冷的地面，口中吟诵着含糊不清的告罪话语，祈求宽恕惊扰“海神化身”的罪过。</p>

连卓敬都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他退后半步，撞在身后的柱子上才稳住身形——他原以为朱高炽口中的“巨鲸”已是夸张，却没料到亲眼所见，竟比想象中还要可怖十倍。</p>

这哪里是“鱼”，分明是一头沉睡的山海巨兽！</p>

朱标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巨鲸，他的手指微微颤抖，却不是因为害怕。他能清晰地看到巨鲸身上那些深可见骨的伤口，看到嵌在皮肉里的断箭与倒钩，那是一场惨烈搏杀的证明。</p>

这头巨兽越是庞大，越能反衬出猎杀它的艰难，也越能凸显出水师将士的悍勇。</p>

“传我令，”朱标突然开口，声音平静却带着力量，“让水师将士先将巨鲸停靠稳当，莫要伤了岸边百姓。”</p>

他的话像一道惊雷，让慌乱的人群稍稍安静了些。</p>

众人这才想起，拖着这头巨兽回来的，是大明的水师——是他们自己的军队。</p>

恐惧之中，渐渐生出一丝复杂的情绪：惊骇之外，还有一丝隐秘的自豪。</p>

毕竟，能猎杀这等神话巨兽的，是大明的兵。</p>

汤和带着将士们踩着跳板登上阔别已久的陆地，双脚落在坚实的码头石板上，那股晃荡多日的眩晕感终于消散，心中顿时涌起一阵踏实。</p>

他回头望了眼仍在海面上漂浮的巨鲸，眉头却又皱了起来——这畜生体型实在太大，浑身骨头比精铁还硬，仅凭人力别说拖拽，连撼动分毫都难。</p>

眼下又没有趁手的器械，只能等日落潮汐上涨时，解开绑在福船上的钢绳，借海水的力量将它冲上沙滩。</p>

消息像长了翅膀似的传开，原本就热闹的港口很快被挤得水泄不通。达官显贵们坐着轿子赶来，掀开轿帘时惊得差点跌出来；平民百姓扛着锄头、拎着菜篮就往海边跑，连生意都顾不上做；士子书生们更是呼朋引伴，一边走一边引经据典，嘴里念叨着“北冥有鱼，其名为鲲”，却在见到巨鲸真容时把后半句咽了回去——这哪是“鲲”，分明是能吞山噬海的凶物！</p>

当潮水渐涨，巨鲸庞大的身躯被浪头推着，缓缓冲上沙滩时，原本嘈杂的人群突然陷入一片死寂。</p>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望着那如一座小山般巍峨的巨兽——它半卧在沙滩上，暗灰色的皮肤在夕阳下泛着冷光，脊背比两层楼还高，一条尾巴就有小船那么长，浑身的伤口在暮色中透着暗红，即便早已死去，那狰狞的模样仍让人不敢出声，仿佛怕惊扰了这具尸体，会惹来什么可怕的报复。</p>

鸦雀无声中，只有海浪拍打沙滩的声音，以及远处孩童被吓哭又被死死捂住嘴的呜咽。</p>

无数人惊骇莫名地盯着巨鲸，再转头看向汤和等水师将士时，目光里已没了先前的好奇，只剩下诚心实意的钦佩。</p>

一个穿绸缎长衫的富商对着身边人低声感叹：“怪不得水师能扫平倭寇，连这等巨兽都能拿下，还有什么办不成的？”</p>

旁边的老秀才捋着胡须，连连点头：“前无古人，当真是前无古人啊！汤老将军与诸位将士，当记一等功！”</p>

汤和听着这些议论，脸上紧绷的线条终于柔和了些。</p>

他摆摆手，让将士们去休整，自己则站在巨鲸旁，望着围得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群，心中那点“无人迎接”的不快早已烟消云散——这头巨兽本身，就是最好的“欢迎仪式”。</p>

连一直紧绷着脸的朱标，此刻也走到汤和身边，望着沙滩上的巨鲸，缓缓开口：“汤叔，辛苦了。”</p>

只这一句，便让汤和眼眶一热。</p>

他知道，这不仅仅是对他的肯定，更是对整个水师的认可。</p>

而这场因巨鲸而起的震动，才刚刚开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