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寒潭断发·佛光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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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的北平,风如剔骨钢刀,卷着雪沫子,抽在脸上生疼。燕王府前庭那场污秽不堪的闹剧,如同瘟疫般的气息,久久不散,死死黏在每个人的鼻腔和心头。
朱棣(意识b)挥舞着那只沾满半冻污秽的手,像个得到新奇玩具的痴傻幼童,脸上堆着夸张到扭曲的“欢快”笑容,跌跌撞撞地冲向正殿门口的齐泰。他口中兀自尖利地喊着:“糖!好吃的糖!给齐大人吃!嘿嘿嘿!”
那刺鼻的、令人作呕的恶臭,如同实质的毒瘴,随着他的奔跑迅速弥漫开来!殿门口肃立的京营士兵,饶是百战精锐,此刻也忍不住胃里翻江倒海,脸上肌肉抽搐,强忍着才没当场呕吐出来,脚步却不自觉地连连后退,试图远离这移动的“毒源”。
齐泰站在灯火通明的殿门口,一身象征权柄的紫色麒麟补服在寒风中纹丝不动。他儒雅的脸上,那惯常的冰封般的审视,终于被彻底击碎!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无法掩饰的惊愕、深切的生理性厌恶,以及…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源自本能的恐惧!
他见过疯子,见过装疯的,却从未见过能疯到如此不堪、如此彻底、如此令人作呕地步的!那糊满血污、泪痕、冰碴和污秽的脸上,那双空洞赤红的眼睛深处,似乎燃烧着某种非人的东西!那不是人,是地狱里爬出来的秽物!
“拦住他!快拦住他!” 司礼监大太监王钺尖锐的嗓音都变了调,捂着鼻子惊恐地尖叫。
两名离得最近的京营士兵硬着头皮,强忍着呕吐的欲望,拔出佩刀横在身前,试图用刀鞘去格挡那扑来的“疯王”。他们不敢真伤了他,只想把他逼退。
“滚开!坏人!抢本王的糖!” 朱棣仿佛被激怒了,尖叫着,竟不闪不避,反而加速,直直地撞向那横亘的刀鞘!同时,那只沾满污秽的手,如同鬼爪般,不管不顾地朝齐泰的方向奋力一扬!
“噗嗤!” 一声闷响,刀鞘重重撞在朱棣的胸口(刻意避开了肩伤)。他痛哼一声,瘦削的身体再次被撞得踉跄后退,脚下被积雪一滑,整个人重重摔倒在地!
而就在他摔倒的瞬间,那把被他奋力扬出的、混合着冻土、粪便和半融化雪水的污秽之物,如同天女散花般,在空中划出一道恶臭的弧线!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殿内殿外,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盯着那道弧线!齐泰瞳孔骤缩,下意识地想后退,但身为兵部尚书的尊严和脚下冰冻的地面让他动作慢了半拍!
啪嗒!
一小团黏糊糊、散发着浓烈恶臭的污秽之物,不偏不倚,正正地砸在了齐泰那崭新的、代表着二品大员威仪的紫色官袍下摆!深紫色的锦缎上,瞬间绽开一团肮脏、刺目的黄褐色污渍!那令人窒息的气味,如同毒蛇般,瞬间钻入齐泰的鼻腔!
“呃…呕…” 齐泰身后一名年轻文官再也忍不住,猛地弯腰干呕起来!
死寂!
绝对的死寂笼罩了整个前庭!只有风雪呼啸和那压抑不住的干呕声。
齐泰的身体猛地僵住!他缓缓地、极其缓慢地低下头,看着自己官袍下摆那团刺目的污秽。儒雅的面具彻底崩裂!那张保养得宜的脸,先是涨得通红,继而变得铁青,最后转为一种暴怒到极致的惨白!额角的青筋如同蚯蚓般根根暴起,突突直跳!他握着圣旨的手,指节捏得咯咯作响,仿佛要将那明黄的绢帛生生捏碎!
耻辱!奇耻大辱!他堂堂兵部尚书,天子钦差,代天巡狩!竟被一个疯子,用粪土污了官袍!这已经不是打脸,这是将他齐泰的尊严,将朝廷的威严,狠狠踩进粪坑里,再碾上几脚!
“朱!棣!” 齐泰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声音嘶哑,带着滔天的杀意,如同九幽寒风吹过!他猛地抬头,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住地上摔得七荤八素、还在傻笑嘟囔“糖飞了”的朱棣,恨不得立刻将其碎尸万段!
“齐大人息怒!王爷他…他疯癫不识人啊!” 王彦连滚爬爬地扑到朱棣身边,用身体挡住齐泰杀人的目光,哭天抢地,“王爷!您看看您干的好事!这是齐大人!是天使啊!” 他一边哭喊,一边慌乱地用袖子去擦朱棣脸上身上的污秽,动作笨拙,反而蹭得更脏。
张玉、朱能等人跪伏在地,头埋得更低,肩膀却因极力压抑的愤怒和一丝扭曲的快意而微微颤抖。他们看不到齐泰的表情,但能感受到那股几乎要焚毁一切的怒火!王爷这“疯”,疯得值!
齐泰胸膛剧烈起伏,强行压下当场拔剑砍人的冲动。他知道,不能!至少现在不能!众目睽睽之下,对一个“真疯”的亲王动手,哪怕只是污了官袍,也足以让建文背上“苛待亲叔”、“逼疯藩王”的恶名!他输不起这个名声!
“好…好一个疯王!” 齐泰怒极反笑,那笑声比哭还难听。他猛地将手中圣旨塞给旁边同样吓傻了的王钺,指着朱棣,声音如同淬了冰的刀子:
“燕王朱棣,疯癫无状,秽乱宫廷,惊扰天使!着即…禁足澄心斋!无本官手令,任何人不得探视!王府一应人等,严加看管!府库、账册、军械库…即刻查封!本官要…亲自验看!彻!查!到!底!”
最后四个字,他几乎是吼出来的,充满了血腥的报复意味!他要将这疯子连同整个燕王府,彻底钉死在“图谋不轨”的耻辱柱上!用他们的血,来洗刷自己官袍上的污秽!
“遵命!” 京营将官如狼似虎地应声,立刻分出两队人马,一队粗暴地架起还在傻笑的朱棣,如同拖死狗般拖向澄心斋;另一队则杀气腾腾地扑向王府库房方向!
***
澄心斋再次成了冰窟。门窗被京营士兵从外面死死封住,只留下狭窄的缝隙透气。寒风从缝隙里钻进来,发出呜呜的鬼啸。屋内没有炭盆,冷得如同冰窖。王彦想去找些炭火,刚靠近门口就被冰冷的刀鞘逼了回来。
朱棣被粗暴地扔在冰冷的床榻上。他蜷缩着,身体因寒冷和剧痛(胸口被刀鞘撞的那下不轻)而微微颤抖。脸上、手上那恶臭的污秽已经冻硬,结成了冰壳,让他看起来更像一尊从污秽地狱里爬出来的泥塑鬼怪。
王彦用仅剩的一点干净血水,颤抖着试图为他擦拭。冰冷的布巾触碰到冻硬的污秽,只擦掉一点碎屑,却带来刺骨的寒意和更浓烈的恶臭。
“王爷…您…您这又是何苦啊…” 王彦老泪纵横,声音哽咽。他知道王爷是装的,可这装得…太惨烈了!尊严扫地,身体受创,如同牲口般被对待。
朱棣没有回应。他闭着眼,身体微微颤抖,仿佛真的被冻僵了,又或是陷入了某种混沌的呆滞。只有王彦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弱的雪光,看到王爷那紧闭的眼角,有一行浑浊的液体,混着脸上的污秽,无声地滑落,迅速在冰冷的空气中凝结成冰。
那不是演出来的泪。那是被碾碎的自尊,被践踏的骄傲,被逼到绝境的绝望,以及…对那个在佛前斩断青丝、心如死灰的女人的,锥心刺骨的思念和愧疚!
意识深处,一片黑暗。意识A(永乐帝)如同彻底死去,再无半点回应。那缕来自未来的、支撑他的微光,熄灭了。只有无尽的寒冷、黑暗和剧痛,如同潮水般将他吞噬。
【仪华…】
一个名字,如同最后的火种,在无边的黑暗和冰冷中微弱地闪烁了一下。
就在这时!
窗棂上,传来极其轻微、如同蚊蚋振翅般的“笃笃”两声响!紧接着,是第三声,间隔稍长。
是道衍!约定的暗号!
朱棣紧闭的双眼猛地睁开!那空洞和呆滞瞬间被一种极致的警觉和希冀取代!尽管身体依旧蜷缩颤抖,如同冻僵的野兽。
王彦也听到了,他猛地屏住呼吸,紧张地望向窗口。
只见窗纸被极其小心地捅破一个不起眼的小孔。一根细长的芦苇杆悄无声息地伸了进来。王彦会意,立刻上前,用嘴对着芦苇杆。
一股带着檀香味的、温热的气息,顺着芦苇杆缓缓吹入屋内,驱散了一丝刺骨的寒意。同时,一个压得极低、如同鬼魅般的声音,借着气流的震动,清晰地送入王彦耳中,再由王彦口型转述给朱棣:
“王爷,时机已到!齐泰被污袍之辱彻底激怒,正全力查抄府库账册,欲置王府于死地!其心腹皆被牵制前院!”
“今夜子时,贫僧于庆寿寺后山寒潭接应!王爷需‘疯癫寻妻’,冲破看守,直奔寒潭!”
“切记!要疯得惊天动地!要痛得撕心裂肺!要让整个北平城…都听到您的哭声!看到您的‘痴情’!”
“佛光…将为您而亮!”
声音消失,芦苇杆迅速收回,窗纸上的小孔被一片薄冰巧妙地封住,不留痕迹。
佛光!
这两个字,如同黑暗中骤然劈下的闪电,瞬间照亮了朱棣绝望的心田!道衍的计划!那孤注一掷、险之又险的“佛光护体”之计!
希望!一丝极其微弱、却足以燎原的疯狂希望,猛地窜起!但这希望,却需要他用更惨烈、更不堪、更撕心裂肺的“表演”去换取!
【“撕心裂肺…”】 朱棣在心中无声地咀嚼着这个词。仪华断发时那空洞的眼神,再次清晰地浮现。一股混杂着无尽痛楚、疯狂思念与滔天恨意的烈焰,瞬间冲垮了所有的理智堤坝!这痛…何须去演?!
他猛地从床榻上坐起!动作之大,牵扯到胸口的伤处,痛得他闷哼一声,额角冷汗瞬间渗出!但他浑然不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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