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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4年夏,湘赣根据地在毒辣的日头下苟延残喘。龟裂的土地上,枯黄的稻梗如同战败士兵折断的长枪,横七竖八地倒伏着,在滚烫的风中发出窸窣的哀鸣。山风掠过荒芜的田野,卷起阵阵尘土,裹挟着硝烟与焦糊味,将残破的村落笼罩在一层灰扑扑的阴霾之中。第五次反“围剿”的惨烈战况,让这片曾被红色火种照亮的土地,如今满目疮痍——断壁残垣间散落着弹壳与破碎的瓷碗,被炮火熏黑的墙壁上,依稀可见“工农红军万岁”的标语,却已被飞溅的血渍浸染得模糊不清。村口老榕树上,还挂着几缕褪色的红布条,那是百姓们庆祝打土豪时系上的,如今在风中孤零零地飘荡,似在无声控诉着敌人的暴行。

红六军团临时指挥部设在一座濒临坍塌的祠堂里。腐朽的梁柱上垂落着蛛网,神龛前的供桌被改造成了简易的作战会议桌,铺展其上的军用地图边缘卷起毛边,红蓝铅笔标记的线条如同交错的荆棘,将红军的活动区域越勒越紧。墙角的水缸早已见底,仅存的半桶雨水里漂浮着几片霉斑,散发着刺鼻的气味。肖克立在地图前,他的灰布军装肩头磨得发亮,腰间皮带因长期节食已多扎了两个孔眼,清瘦的面庞在煤油灯昏黄的光晕下,显得愈发坚毅。长时间的操劳让他眼窝深陷,布满血丝的双眼却依然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同志们,”任弼时的声音低沉却充满力量,此刻与肖克、王震等一众干部齐聚祠堂。任弼时指节重重叩在地图上标注的湘赣边界,震得桌上的墨水瓶微微晃动,“蒋介石调集百万兵力,采用堡垒战术步步紧逼。我们虽浴血奋战,但敌强我弱,第五次反‘围剿’已无逆转可能。中央命令红六军团即刻西征,作为长征先遣队,为红军主力开辟新的转移路线!这不仅是军事上的转移,更是为了保存革命的火种,为千千万万受苦受难的百姓寻找新的希望!” 任弼时目光坚定地扫视着众人,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对革命事业的无限忠诚和对未来的坚定信念。在这艰难的时刻,他的话语如同一剂强心针,给在场的每一位同志注入了力量。

祠堂内的空气瞬间凝固。干部们交头接耳的私语声戛然而止,唯有墙角挂着的马灯在穿堂风中摇晃,在斑驳的墙壁上投下忽明忽暗的影子。五十一团三营营长周球保坐在后排,粗糙的手掌无意识地摩挲着膝盖——那里打着三块补丁,针脚歪歪扭扭,是妻子在油灯下熬了三个通宵的成果。此刻,他的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了那个温馨的夜晚,妻子挺着大肚子,坐在昏暗的油灯下,一边哼着摇篮曲,一边为他缝补军装,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周营长!”肖克的目光突然扫向角落,如鹰隼般锐利,“三营作为全军前锋,明日拂晓出发。务必在三日内突破第一道封锁线,为大部队打开通道!这是一项艰巨的任务,也是上级对我们的信任!”

“是!保证完成任务!”周球保“唰”地起身,军帽檐上的红星随着动作微微颤动。他的声音铿锵有力,可只有自己知道,此刻心跳得有多剧烈。昨夜收到的家书还揣在怀里,妻子在信中说孩子已经会笑了,粉雕玉琢的小脸总爱朝着窗外出神,像是在盼着父亲归来。想到这里,他的胸口一阵发紧,对家人的思念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散会后,部队立刻投入到紧张而周密的准备工作中。作为全军的“眼睛”与“尖兵”,前卫部队的部署至关重要。除了已出发侦察的侦察连,军团还从各团抽调精锐骨干,组成了一支三百人的前卫营。他们配备了全军团最精良的武器——虽然不过是几支缴获的中正式步枪与少量手榴弹,但在战士们手中却是克敌制胜的法宝。前卫营营长陈铁柱召集麾下骨干,在月光下展开沙盘推演:“我们不仅要探清敌情,更要随时应对突发战斗。每经过一处隘口,必须安排三人小组提前攀爬制高点警戒!”战士们将浸过桐油的火把捆在背包外侧,这种特制火把既能在夜间照明,必要时还能成为投掷的“燃烧弹”。

与前卫部队同样肩负重任的,是由军团直属炮兵连与后卫团组成的后卫部队。炮兵连仅剩三门锈迹斑斑的迫击炮和二十余发炮弹,炮手们正用细沙反复打磨炮管,在炮架底部加装可拆卸的木轮——这是军械师连夜改良的设计,便于在泥泞山路中快速转移。后卫团团长李大山在动员会上将一把生锈的刺刀重重拍在桌上:“敌人若敢追击,我们就是军团最后的盾牌!哪怕战至最后一人,也要把敌人钉死在身后!”战士们连夜在营地后方挖掘了三层交错的壕沟,将削尖的竹桩插入泥土,浇上从老乡家收集来的辣椒水,制成令人望而生畏的“毒刺陷阱”。

特殊人员的转移安排更是重中之重。除了临时医院的重伤员外,军团中还有二十余名文化教员、电台报务员以及根据地培养的地方干部。这些“革命的火种”被编入特殊保护连队,由警卫排贴身护卫。报务员小张将电台零件仔细包裹在棉被里,又在木箱夹层塞满稻草减震;文化教员王雪梅把油印机拆解后藏在粪筐底部,表面覆盖新鲜牛粪——这是老乡教给她的“伪装妙招”。对于无法行走的重伤员,后勤部门创新制作了“组合担架”:用竹篾编织成可折叠的框架,搭配可拆卸的帆布床面,必要时能拆解成四个单兵背负的部件。

掩护作战方案在指挥部的煤油灯下不断完善。肖克在地图上用红绳标记出五处预设战场:“我们要像放风筝一样牵着敌人。一团在老鸦岭设置假营地,升起十堆篝火;二团在鹰嘴崖埋设延时爆炸的土制地雷;三团则伪装成主力部队,向相反方向佯动!”参谋们将写有虚假作战计划的纸张故意“遗失”在必经之路,又在沿途村庄留下“主力休整三日”的谣言。当地游击队也加入掩护行动,他们将缴获的国民党军服穿在稻草人身上,在山梁间来回移动,制造大部队集结的假象。

后勤部门的忙碌程度丝毫不亚于作战部队。粮食组的战士们背着竹篓,在干涸的田垄间寻找遗漏的红薯,甚至将发霉的稻谷反复筛洗蒸煮;被服厂的女工们不仅缝制棉衣草鞋,还将多余的布料染成枯草色,制作伪装网;担架队发明了“绳索吊运法”,用粗麻绳和滑轮在陡峭山壁搭建临时通道。军需官老周在账本上仔细核算:每人每日定量二两糙米、三颗盐巴,伤病员额外配发半块红薯。

周球保回到营地时,战士们正在收拾行囊。新兵小李捧着个粗陶碗,碗里装着几块烤红薯:“营长,这是张大娘硬塞给我的,您尝尝。”周球保推拒不过,咬了一口,香甜的薯肉里却尝出了苦涩——这是老乡们最后的存粮。他想起了张大娘布满皱纹的脸,那是一张被生活压弯了脊梁,却依然充满善良和热情的脸。

“都听好了!”周球保站在土坡上,看着围拢过来的战士,声音坚定而有力,“明天出发后,谁也不许拿老乡一针一线。把能留下的东西都留下,粮食、衣物,哪怕是半块盐巴!我们是红军,走到哪里,都要给老百姓留下好名声!我们的使命,就是为了让他们过上好日子!”

月光如水,洒在战士们疲惫却坚毅的脸上。有人在擦拭枪支,有人在修补草鞋,还有人在偷偷写信——他们不知道此去何时能归,甚至不知道能否活着回来。周球保摸出怀中孩子的画像,那是临行前请村里的老先生画的。歪歪扭扭的线条勾勒出一个模糊的婴儿轮廓,却让他眼眶发烫。他轻轻抚摸着画像,仿佛能感受到孩子柔软的肌肤。

“爹一定会回来的。”他对着画像轻声说,然后将画像小心地塞进子弹袋夹层,又摸出那半块布鞋补丁,紧紧攥在手心。这一刻,他的心中充满了对家人的眷恋,也充满了对革命事业的坚定信念。他知道,只有取得革命的胜利,才能给家人和千千万万的百姓带来真正的幸福。

与此同时,距离几千里之外的黔东沿河水田坝,红三军战士王大石头正蹲在溪边,用捣衣杵反复捶打着满是脓血的绷带。浑浊的河水里,漂着几片泛黄的艾草叶,那是他清晨冒着大雨去后山采的。自从与中央失联后,部队缺医少药,战士们受伤后只能用草木灰止血,用煮沸的艾草水消毒。溪边的石头上,还残留着几处暗红的血迹,那是前几天为受伤战友清洗伤口留下的。

“第37天了。”王大石头掏出腰间的匕首,在歪脖子枫杨树上又刻下一道深痕。树皮裂开时渗出的树脂,像极了战士们流淌的鲜血。他望着对岸山坳里新添的坟包——三天前,小战士铁柱在执行侦察任务时被土匪杀害,下葬时连件完整的军装都没有,裹尸布还是炊事班老李捐出的床单。坟前插着的木牌上,用木炭歪歪扭扭地写着“革命烈士铁柱之墓”,旁边还放着几个野果,那是战友们偷偷放上去的。

“大石头!贺军长叫集合!”战友老陈的喊声从坡上传来。王大石头赶忙将绷带拧干,别在腰间往营地跑。路上,他经过一片新开垦的荒地,那是战士们和老乡们一起劳作的成果。虽然土地还很贫瘠,但已经播下了希望的种子。操场上,贺老总正跨坐在枣红马上,他的灰布军装敞开着,露出里面打满补丁的白褂子,烟斗里腾起的青烟在烈日下迅速消散。贺军长的眼神坚定而又充满关切,望着眼前的战士们,仿佛在传递着无穷的力量。

“同志们!”贺老总的声音震得树叶沙沙作响,“刚刚截获的情报显示,红六军团正在向黔东转移!他们历经苦战,此刻最需要我们的接应!”他猛地抽出腰间的驳壳枪,指向西方连绵的山脉,“从今天起,全员进入一级战备!炊事班多准备干粮,担架队检查绳索,我们要像迎接亲人一样,把六军团的兄弟接过来!无论遇到什么困难,我们都不能让他们失望!”

王大石头握紧了拳头。自从进入黔东,部队一边与当地军阀周旋,一边发动群众建立根据地。他们帮老乡开垦荒地、修建水渠,用缴获的粮食救济饥民,终于在这片陌生的土地上扎下了根。如今,即将与兄弟部队会合,他仿佛已经看到了革命胜利的曙光。他想起了刚来这里时,老乡们对他们充满戒备,是战士们用实际行动赢得了信任。现在,老乡们会主动给他们送水送饭,还把家里仅有的草药拿出来给伤员。

红三军的接应部署同样细致入微。前卫连伪装成猎户队伍,在湘黔交界处的各个山口设置暗哨,用特定的鸟鸣声传递情报;后卫部队则在沿河渡口埋藏了大量手榴弹,一旦敌人追来,便能引爆渡船制造障碍。贺老总特意挑选了五十名擅长山地作战的老兵,组成“飞毛腿”突击队,他们携带三天干粮,轻装疾行,计划在红六军团必经之路提前构筑五处隐蔽的补给点,储备清水、红薯干和草药。

而在湘赣根据地的临时医院里,卫生员苏小红正踮着脚,将最后一包草药挂在房梁下晾晒。竹制的担架上,躺着十几个重伤员,他们的呻吟声与苍蝇的嗡嗡声交织在一起,令人揪心。病房里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和草药味,让人喘不过气来。“苏医生,军团部通知,明早部队就要出发。这些伤员......”护士长欲言又止,眼里满是忧虑。她看着苏小红疲惫的身影,心中充满了心疼。

苏小红咬着嘴唇,目光扫过伤员们苍白的脸庞。她想起三天前那个雨夜,担架队冒雨送来的小战士,腹部中弹,肠子都流了出来。她跪在泥水里,用颤抖的手将肠子塞回腹腔,用煮沸的棉线缝合伤口。雨水混着血水,打湿了她的衣服,可她顾不上这些,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把小战士救活。可现在,没有足够的药品,没有干净的纱布,这些伤员该如何熬过漫长的西征路?她的心中充满了无助和焦虑。

“把能带走的草药都带上,”苏小红摘下脖子上的红布条,撕成细条,“再去找些麻绳和木板,我们连夜制作简易担架。无论如何,我们都不能放弃任何一个战友!”她的声音冷静得可怕,可只有自己知道,指甲已经深深掐进了掌心。在昏暗的油灯下,她和护士们忙碌着,汗水不停地从额头滴落,浸湿了衣襟。她们将伤员们的伤口重新包扎,仔细检查每一个绷带的松紧度,为他们喂药、喂水,安慰着他们恐惧的心灵。有的伤员不忍心拖累部队,提出要留下来,但都被苏小红坚决拒绝了。她告诉他们,红军是一个大家庭,绝不会抛弃任何一个成员。

夜幕降临,整个湘赣根据地沉浸在一片紧张而又凝重的氛围中。周球保躺在临时搭建的帐篷里,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他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即将到来的战斗,心中既有对胜利的渴望,也有对未知的担忧。他深知,作为前锋部队,三营肩负着重大的责任,一旦突破不了封锁线,整个军团的转移计划都可能受阻。他起身走出帐篷,望着远处闪烁的篝火,那是战士们在值夜。他沿着营地巡视,每经过一个哨位,都会和战士们轻声交谈几句,鼓励他们保持警惕,勇敢战斗。战士们看到营长走来,都挺直了腰杆,眼中充满了敬意和信任。

在黔东,王大石头躺在床上,同样难以入睡。他望着头顶的帐篷顶,心中充满了期待。他想象着与红六军团会师的场景,想象着两支队伍合在一起,共同为革命事业奋斗的画面,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翻身坐起,拿起身边的枪支,仔细擦拭着,仿佛在为即将到来的重要时刻做着最后的准备。月光透过帐篷的缝隙洒在他的脸上,映出他坚毅的神情。

六军团驻守的湘赣与黔东相隔几千公里之遥。清晨的薄雾还未散尽,红六军团的队伍已蜿蜒在湘赣交界的山道上。任弼时骑在一匹棕色战马上,不时停下与路边负责警戒的战士交谈,苍白的脸色掩不住眼中的关切:“同志们,这一路山高林密,既要警惕敌人的伏击,也要照顾好受伤的战友。”作为军政委员会主席,他深知此次西征不仅是军事行动,更是对这支队伍意志的严峻考验。每经过一处村落,他都会望向那些破败的房屋和饥肠辘辘的百姓,心中的使命感愈发沉重。

王震率领十七师居中行进,手中的望远镜不断扫过远处的山坳。当队伍行至青枫岭时,他突然勒住缰绳——前方的山道上散落着几片新鲜的马蹄铁,这在荒僻的山路上极不寻常。“全体隐蔽!”他低声下令,随即带着侦察排沿着灌木丛生的陡坡迂回而上。拨开藤蔓的瞬间,他们发现三百米外的山梁上,国民党军的钢盔在阳光下若隐若现。敌人的阵地构筑得十分隐蔽,暗堡与天然地形完美融合,若非这几片马蹄铁,很可能就会中了埋伏。

“是黔军的前哨。”王震用匕首削下一片树叶叼在嘴里,目光冷静如鹰。他迅速在地图上标记出敌人的位置,派通讯员火速向军团部报告。此时,担任前卫的周球保三营也察觉到异样,战士们贴着潮湿的岩壁缓缓推进,刺刀在晨雾中泛着冷光。周球保示意队伍停下,他蹲下身,仔细观察着地面的脚印和折断的树枝,判断敌人的兵力和部署情况。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息,战士们屏住呼吸,等待着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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