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照片源头查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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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闻发布会的喧嚣如同潮水般退去，留下的是一片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涌动的水面。虚假照片带来的阴霾并未完全散去，尽管官方声明和律师函试图驱散迷雾，但在互联网的角落里，质疑和揣测的种子仍在悄然滋生。贺凌轩深知，这不是一场简单的舆论风波，而是一场蓄谋已久的攻击，只有彻底斩断源头，才能让苏瑶真正走出泥潭，重获清白。

清晨的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在贺氏集团总裁办公室厚重的地毯上，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咖啡香气。贺凌轩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眉头微蹙，眼神锐利地审视着手中的平板电脑，屏幕上显示着网络安全部门初步的调查报告。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发出沉闷的声响。

“贺总，您找我？”苏瑶轻轻敲门，走了进来。她换上了一身干练的白色西装套裙，头发一丝不苟地挽起，脸上带着一丝疲惫，但眼神依旧坚定。昨夜，她几乎彻夜未眠，反复思考着应对策略，也整理了所有可能与此事相关的记忆碎片。

“坐。”贺凌轩抬起头，示意她坐在对面的椅子上。他将平板递给她，“看看吧，我们的网络安全团队从昨晚就开始了地毯式排查。”

苏瑶接过平板，快速浏览着上面的文字和图表。报告详细记录了虚假照片发布的时间、渠道、传播路径，以及初步的技术分析。“源头Ip使用了多层代理跳转，最终指向一个位于欧洲的匿名服务器。”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凝重，“这手法很专业，显然是有备而来。”

“嗯。”贺凌轩点了点头，拿起桌上的另一个文件，“我这边动用了一些人脉，联系了几个国际知名的网络安全公司和数据公司，尝试追踪那个服务器的实际控制人。但目前反馈回来的信息都不乐观，对方显然使用了最高级别的隐私保护和混淆技术，很难追踪到具体的个人或组织。”

苏瑶放下平板，感到一阵无力。技术手段如此高明，意味着她们可能连对手是谁都不知道，更遑论反击了。“那……我们之前的思路呢？从照片本身入手？”

贺凌轩叹了口气：“法医技术科的同事已经做了初步分析，照片是合成的可能性很高，但精度极高，几乎可以以假乱真。背景中的一些细节元素，比如特定的光影、建筑风格，指向了一个位于南欧的海滨度假村。我们已经派人去当地实地考察，并试图联系酒店和摄影师，希望能找到一些线索。不过，你也知道，这种合成照片，源头很难锁定。”

苏瑶沉默了片刻，大脑飞速运转。她回想着从照片流出到现在的点点滴滴，试图抓住任何一个被忽略的细节。“发布会前一天……”她喃喃自语，“我在参加一个慈善晚宴，晚宴结束后，有个别记者试图拦住我追问照片的事情，但都被我的助理挡回去了。”

“慈善晚宴？”贺凌轩立刻追问，“都有谁参加？有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

“参加的人很多，都是些商界名流和政要，安保也很严格。”苏瑶努力回忆着，“当时我有点累，提前离场，在停车场……好像是停车场，我似乎感觉有人在偷偷拍我，但我回头看的时候，并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

“停车场……”贺凌轩眼中精光一闪，“你确定是偷拍吗？有没有看清那个人的长相或者车辆？”

苏瑶摇了摇头：“太快了，光线也不好，只是一瞬间。而且，就算拍到了，又能说明什么呢？偷拍和合成、散布是两码事。”

贺凌轩揉了揉眉心，感觉案情像一团乱麻。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是助理打来的。

“贺总，您要的那个关于‘神秘爆料人’的初步调查结果出来了。”助理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兴奋。

“哦？快说！”贺凌轩精神一振。

“我们梳理了近一个月内所有和苏小姐相关的娱乐新闻、八卦论坛、社交媒体爆料，发现大概在三周前，有一个Id为‘内部知情人’的账号，在几个匿名爆料平台上发布了一条模糊的消息，声称‘苏瑶的完美形象即将崩塌，有图有真相，敬请期待’。当时并没有引起太多关注，因为内容太笼统，也没有实质证据。之后，大概在照片正式流出前48小时，这个账号再次活跃，用更加肯定的语气预告，并暗示消息源‘绝对可靠，来自最意想不到的人’。再之后，就是照片铺天盖地地出现了，而这个‘内部知情人’账号也彻底消失了，我们尝试追踪，发现也是用了非实名的虚拟货币支付注册，并且通过了多重隐私保护，几乎无法追溯。”

“神秘爆料人……消失……”贺凌轩重复着这几个词，手指再次敲击桌面，“这绝对不是巧合！这个人很可能就是整个事件的关键链条，甚至可能就是发布者本人，或者至少是其中一环！”

苏瑶也激动起来：“对！很有可能！这个人提前放风，就是为了造势，吸引眼球，然后在关键时刻引爆，造成最大的杀伤力！”

“立刻动用所有资源，全力追查这个‘内部知情人’账号的注册信息、登录Ip、交易记录！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希望，也要挖出来！”贺凌轩果断下令。

“已经在做了，贺总！网络安全团队和经侦那边都介入了，但对方显然是老手，抹去了大部分痕迹，难度很大。”

“我知道难度大，但必须去做！”贺凌轩挂了电话，看向苏瑶，“看来，我们的对手很懂得利用舆论的节奏，一步步引导公众情绪。”

苏瑶点了点头，心中却闪过一个模糊的片段。“等等……”她似乎想起了什么，“照片流出前的那段时间，除了那个慈善晚宴，我还参加了一个小型的私人聚会，是赵天明做东的。”

贺凌轩的瞳孔猛地一缩：“赵天明？赵氏集团的赵天明？”

“对，是他。”苏瑶皱着眉回忆，“就是上次跟你提过的，想和我们公司谈合作的那个赵天明。聚会规模不大，大概就十来个人，都是他生意上的朋友或者合作伙伴。我当时只是作为他的……嗯，算是被邀请来活跃气氛的女伴吧。”

“赵天明……”贺凌轩冷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寒意。对于这位竞争对手，他早有耳闻，手段算不上光明磊落，但表面上一直维持着和气生财的假象。“你仔细想想，聚会上有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或者有没有注意到谁对你表现出异常的兴趣？”

苏瑶努力在脑海中搜寻着那个夜晚的记忆。那是一个装修奢华的私人会所，觥筹交错，笑语喧哗。赵天明表现得热情好客，频频举杯，和她聊了一些关于合作的话题，但并没有什么过分之举。其他宾客大多是商界人士，彼此似乎都很熟悉。

“具体细节记不太清了……”苏瑶有些懊恼，“那天晚上我确实有点心不在焉，因为之前工作室那边出了点小状况。聚会中途我出去过一次，去露台透了透气，当时好像看到……看到一个我不认识的年轻男人，鬼鬼祟祟地在角落里打电话，还一边看手机，像是在拍摄什么。”

“角落里打电话？拍摄什么？”贺凌轩立刻追问，“你看清他的样子了吗？或者他身边有没有其他人？”

“样子……光线太暗了，又是晚上，我没太看清五官。”苏瑶努力回想，“他穿着一身黑色的休闲西装，戴着帽子和口罩，把自己遮得挺严实的。他好像在跟电话那头的人低声说着什么，语气挺急促的，还一边操作着手机，像是在发送或者接收信息。我当时觉得有点奇怪，但也没多想，以为是谁的助理在处理工作。他很快就挂了电话，收起手机，匆匆离开了露台。”

“你看到的时间是几点？大概在聚会什么时候？”贺凌轩追问。

“大概是……晚上九点多吧？聚会大概从七点开始，持续到十一点左右才结束。”

“赵天明当时在做什么？”

“我出去的时候，没太注意他。后来回来的时候，看到他还在和几个人谈笑风生。”苏瑶回忆道，“这个人……很重要吗？”

贺凌轩的眼神变得异常锐利：“非常重要！苏瑶，你可能无意中撞破了什么！一个戴着帽子口罩、鬼鬼祟祟在露台打电话发送信息的神秘人……这和你之前描述的‘停车场感觉被人偷拍’，以及后来出现的‘神秘爆料人’，会不会是同一个人？或者至少有关联？”

苏瑶的心怦怦直跳：“你是说……赵天明？”

“现在下定论还为时过早，但他绝对有重大嫌疑！”贺凌轩斩钉截铁地说，“他想和我们合作，但或许只是表面文章，背地里却想用这种卑劣的手段来打击你，甚至打击我们整个集团！”

“可是……动机呢？”苏瑶有些疑惑，“我和赵天明之间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合作谈不拢也很正常，犯得着用这种毁谤的方式来对付我吗？这对他有什么好处？”

“哼，商人逐利，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贺凌轩冷笑一声，“也许，他认为搞垮你，或者搞臭你的名声，就能破坏我们之间的信任，甚至影响我们集团的形象，从而为他自己争取到某些商业上的优势。或者，他对你……有私人恩怨？”

苏瑶仔细想了想，摇了摇头：“我实在想不起来和他有什么私交，更谈不上恩怨了。”

“总之，这个人必须重点关注！”贺凌轩沉声道，“我会立刻安排人去深入调查赵天明最近的动向，包括他公司的情况、财务状况、身边的人，特别是他那些所谓的‘朋友’。同时，把这个露台拍到的‘神秘人’特征，发给我们的网络安全团队和技术部门，看看能不能和他们掌握的其他线索联系起来。”

苏瑶点了点头，心中重新燃起了希望。虽然线索依然模糊，但“赵天明”这个名字的出现，无疑为迷雾重重的案情提供了一个明确的方向。

接下来的几天，整个贺氏集团的网络安全部门和相关技术团队进入了高度紧张的状态。他们一方面继续追踪那个位于欧洲的匿名服务器和“内部知情人”账号的蛛丝马迹，另一方面则全力调查赵天明及其关联公司。

调查赵天明的过程并非一帆风顺。赵氏集团作为一家老牌企业，架构庞大，人际关系复杂。表面上，赵天明风度翩翩，热衷公益，是商界的楷模。但深入调查后，一些不为人知的角落开始显露出来。

技术部门发现，近期有多笔可疑的资金通过复杂的离岸账户流向了一个与赵天明私人助理有关联的空壳公司。虽然这些资金流动极其隐蔽，但依然留下了一些数字痕迹。同时，赵天明旗下的一家不太起眼的子公司，最近似乎在进行一些与图像处理技术相关的秘密采购，虽然规模不大，但与其主营业务关联性不高，显得十分突兀。

更让贺凌轩在意的是，调查人员发现，在苏瑶参加完赵天明组织的聚会后不久，赵天明的一个核心助理就以“出差”为名，秘密前往了欧洲，停留的城市恰好就是网络安全团队初步锁定的那个匿名服务器所在的区域。

“线索越来越清晰了。”贺凌轩站在巨大的电子屏幕前，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数据流和分析图，对身旁的苏瑶和技术总监说道，“赵天明，很可能就是幕后黑手，或者至少是策划者和资助者。他利用自己的助理作为棋子，前往欧洲与发布者接头，或者直接提供技术支持。那个‘内部知情人’账号，很可能就是他授意手下人注册和运营的。”

技术总监推了推眼镜：“贺总，从技术层面分析，发布这些照片的技术难度并不算特别高，关键是源头隐藏得好。如果赵天明真的参与了，他背后一定有一个专业的网络水军团队和一个擅长合成伪造图像的技术小组在支持。我们正在尝试通过照片合成的细微痕迹，反向追踪可能的原始素材来源和技术特征，但这需要时间。”

苏瑶看着屏幕上那些闪烁的数据，心中五味杂陈。她无法想象，那个在聚会上谈笑风生、看似儒雅的企业家，内心竟然如此阴暗。“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仅仅是为了商业竞争吗？”

“人心不足蛇吞象。”贺凌轩的语气带着一丝冷意，“也许他觉得你，或者我，挡了他的路。又或者，他只是享受这种将别人玩弄于股掌之中的快感。无论是什么原因，他都必须付出代价。”

就在调查紧锣密鼓地进行时，事情似乎又出现了新的转机。

这天下午，贺凌轩正在办公室和苏瑶讨论案情，他的特助敲门进来，递上一份刚收到的快递。

“贺总，这是今天早上从邮局寄来的，没有寄件人信息，只有一个代号‘知情人’。”特助说道。

贺凌轩和苏瑶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讶和警惕。难道是匿名爆料人主动联系了他们？

贺凌轩小心翼翼地拆开快递，里面没有信纸，只有一个造型古朴的U盘。他示意技术总监过来检查。

技术总监用专业的设备连接上电脑，小心翼翼地将U盘里的内容读取出来。U盘里只有一个加密的压缩文件。

“需要密码才能解压。”技术总监说道。

“密码会是什么？”苏瑶皱着眉思索。

就在这时，贺凌轩的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号码。他犹豫了一下，接通了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经过处理的、略显沙哑的电子合成音：“贺总，苏小姐，你们好。感谢你们这段时间的努力追查。我知道你们现在一定很想知道真相，关于那些照片的源头。”

贺凌轩和苏瑶立刻屏住了呼吸。

“照片的原始素材，来源于一个被废弃的私人云盘账户。”电子音继续说道，“这个账户的主人，曾经是一位非常有才华，但后来因为某些原因陨落的摄影师。他在去世前，留下了一些未公开的、极具艺术价值的作品，其中就包括了……一些以特定人物为灵感的创作。”

“以特定人物为灵感？”苏瑶的心一沉，“你的意思是……那些照片的原型是我？”

“可以这么说。那位摄影师对您情有独钟，或者说，是着魔了。”电子音顿了顿，带着一丝嘲讽，“他将您的照片、视频资料，甚至是一些偷拍的影像，进行了深度学习和风格化处理，创造出了那些……足以以假乱真的‘作品’。他死后，这个云盘账户因为无人管理，加上一些技术漏洞，就被我们……捡到了。”

“你们是谁？赵天明吗？”贺凌轩厉声问道。

“呵呵，我是谁不重要。”电子音轻笑起来，“重要的是，这些照片的‘艺术价值’，不应该被埋没。赵天明先生，他只是个商人，他想利用这些东西来达到他的商业目的，但我对商业不感兴趣。我只是……想让世人看到这位被埋没的天才的‘杰作’。”

“你这是在狡辩！你这是在犯罪！”苏瑶忍不住说道。

“犯罪？呵呵，也许吧。但在艺术面前，这些都不重要。”电子音的语气变得有些狂热，“我已经把解压密码，通过另一种方式传递给了贺总。至于赵天明，他会得到应有的惩罚的。现在，密码就在你们的电脑旁边，一个你们意想不到的地方。解开它，你们就能看到‘真相’的全貌。”

说完，电话就被挂断了。

贺凌轩立刻环顾四周，仔细检查着办公室的每一个角落。苏瑶也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