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河坊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113章 雾隐谜踪:1,民国悬疑记事,天河坊,海棠小说),接着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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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指向洞壁上一组特别的符号:\"这组符号反复出现,我推测是'祭品'或'供奉'的意思。\"
祁砚山突然感到一阵眩晕,洞壁上的符号似乎在灯光下蠕动起来,组成一张张扭曲的人脸。他眨了眨眼,幻象消失了。
\"你还好吗?\"白芷关切地问。
\"没事,可能是缺氧。\"祁砚山摇摇头,\"我们往里走看看。\"
矿洞深处越来越窄,有些地方需要弯腰才能通过。突然,白芷倒吸一口冷气,猛地抓住祁砚山的手臂。马灯的光线照向前方,一个模糊的人影跪在坑道尽头。
祁砚山举起灯,慢慢靠近。那确实是一个人——或者说是一具尸体。一个中年男性跪在地上,双手合十,像是在祈祷。他的皮肤呈现出不自然的灰白色,脸上凝固着极度恐惧的表情,嘴巴大张着,舌头上的符号清晰可见。
\"是刘猎户!\"白芷认出了死者,\"镇上最好的猎人,三天前他说要来打山鸡...\"
祁砚山戴上橡胶手套,小心地检查尸体。\"死亡时间不超过24小时,死因看起来是心脏骤停,但...\"他掰开死者的手,掌心里有一小撮暗红色的粉末,\"这是什么?\"
白芷凑近闻了闻,立刻后退几步:\"血竭粉!一种用特殊方法制成的朱砂,傩巴族祭祀时用的圣物。\"
祁砚山用纸包了一点粉末收好,然后检查死者的口腔。和之前的死者一样,舌头上刻着那个神秘的符号,但这次的符号更加精细,线条边缘甚至能看到细小的血珠。
\"看这里。\"白芷指向尸体身后的洞壁,那里刻着一幅粗糙的壁画:一群人跪拜着一个高大的、似人非人的形象,那形象头上长着角,手里握着一条蛇状的物体。
壁画下方,有一行更为清晰的符号。白芷颤抖着手指描摹:\"这...这是'山鬼苏醒,血祭开始'...\"
突然,一阵冷风从洞深处吹来,马灯的火焰剧烈摇晃起来。远处传来一种奇怪的声响,像是石头相互摩擦的嘎吱声,又像是某种低沉的笑声。
白芷的脸色刷地变白:\"我们得离开这里,现在就走!\"
两人匆忙退出矿洞,几乎是小跑着下山。直到回到半山腰,阳光已经驱散了部分雾气,白芷才放慢脚步,大口喘着气。
\"那声音...是什么?\"祁砚山也心有余悸。
白芷摇摇头:\"我不知道,但父亲笔记里提到过,矿洞深处有时会传出'山鬼的笑声',没人知道源头是什么。\"
她领着祁砚山绕到鹰嘴崖的另一侧,那里有几块排列成圆形的巨石,中间是一个凹陷的土坑,坑边散落着烧焦的骨头和灰烬。
\"祭祀圈,\"白芷解释道,\"傩巴族在这里举行仪式。我父亲相信他们在祭祀一种叫'山魈'的灵体,用活人作为祭品。\"
祁砚山蹲下身,用树枝拨开灰烬,发现了几片未完全燃烧的纸屑。他小心地捡起一片,上面还能看到几个印刷字:\"...银矿...股份...\"
\"这不是古代的,\"他惊讶地说,\"这是现代的文件!\"
白芷凑过来看,眉头紧锁:\"最近有人在这里烧文件...为什么?\"
祁砚山把纸片收好,继续搜索周围。在一块倾斜的石板下,他发现了一个被刻意隐藏的小坑,里面放着一个铁盒。盒子上锈迹斑斑,但能看出是近几十年的工艺。
盒子里是一叠发黄的纸张,最上面是一张名单,写着十几个名字,每个名字后面跟着一个日期。祁砚山快速浏览,在名单末尾看到了\"周福生\"——第一个死者的名字,后面的日期正是三天前。再往上,\"刘大勇\"——今天发现的死者,日期是昨天。
\"这是一份...死亡名单?\"祁砚山的声音干涩,\"后面还有几个名字没有被划掉,这意味着...\"
\"还会有更多人死去。\"白芷接过了他的话,手指颤抖地指着名单上一个名字,\"赵明远...这是赵镇长的儿子!\"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祁砚山继续翻看文件,下面是一份契约的残页,上面有\"祁氏家族\"、\"银矿开采权\"等字样,日期是光绪二十三年。
\"这和我家有关?\"祁砚山困惑不已。
白芷突然按住他的手:\"有人来了!\"
远处的树林里传来树枝断裂的声音和低沉的说话声。白芷迅速将文件塞回铁盒,放回原处,拉着祁砚山躲到一块巨石后面。
两个穿黑衣的男人走到祭祀圈边,其中一个正是镇长赵德海,另一个是陌生的壮汉,脸上有一道狰狞的伤疤。
\"又死了一个,\"伤疤男声音沙哑,\"刘猎户不见了。\"
赵德海烦躁地踱步:\"必须加快进度,山祭不能停。名单上还有六个,包括...\"
\"你儿子。\"伤疤男冷笑,\"你真舍得?\"
赵德海的脸抽搐了一下:\"为了银矿,什么代价都值得。老祁家的儿子回来了,他可能会坏事。\"
\"处理掉就是了,\"伤疤男满不在乎,\"像四十年前处理他爷爷一样。\"
\"闭嘴!\"赵德海厉声喝道,\"那件事永远不要再提。检查一下祭品准备得怎么样了,明晚就是满月,仪式必须完成。\"
两人走向矿洞方向,祁砚山和白芷大气不敢出。等他们走远后,白芷才低声说:\"你听到了吗?四十年前...你爷爷...\"
祁砚山脑中一片混乱。爷爷是在他出生前去世的,家族里很少提起,只说是在山里意外坠崖。现在看来,事情没那么简单。
\"我们得回去,\"他决定道,\"我需要查查家族记录。明晚就是满月,如果名单是真的...\"
\"赵明远会有危险,\"白芷接话,\"还有其他人。我们得警告他们。\"
下山的路比来时更显阴森,树林里不时传来奇怪的响动,仿佛有无形的眼睛在盯着他们。经过一片密林时,白芷突然拉住祁砚山,指向一棵古树后面——那里挂着一串用头发编织的奇怪符结,在风中轻轻摇晃。
\"山鬼结,\"她声音发抖,\"有人在这里做了标记...我们被盯上了。\"
两人加快脚步,几乎是一路小跑回到镇上。分别前,白芷紧紧抓住祁砚山的手:\"小心赵德海,也小心...你父亲。四十年前的事,他一定知道些什么。\"
祁砚山回到家时已是午后,府里静悄悄的。他溜回自己房间,开始研究从山上带回来的线索。那张名单上有九个名字,其中三个已经被划掉(包括已死的周福生和刘大勇),还剩六个:赵明远、钱掌柜、孙婆子、吴秀才、郑屠户,还有一个名字被墨水污损,只能看出最后一个字是\"山\"。
\"这是...我吗?\"祁砚山心头一紧。
他翻出祖父的日记,仔细阅读光绪二十三年的记录。在一篇日期为\"中元节\"的日记中,祖父写道:
\"今日与赵、钱、孙、吴、郑诸君入山祭拜,以平息山灵之怒。银矿之事不可再拖,虽牺牲甚大,然为全镇生计,不得不为。愿神明宽恕我等罪孽。\"
后面几页被撕掉了,再后面的日记变得语焉不详,只提到\"噩梦不断\"、\"他们回来了\"等只言片语。日记的最后一条写着:\"山鬼已收祭品,契约已成,然代价何其惨重。此秘密当随我入土,后世子孙切莫再近鹰嘴崖。\"
祁砚山合上日记,心绪难平。显然,四十年前祖父和赵德海的父亲等人为了银矿利益,参与了某种祭祀活动,导致了人员死亡。而现在,历史似乎在重演。
傍晚时分,府里突然骚动起来。祁砚山听到父亲在院子里大声呵斥下人,接着是急促的脚步声。他刚打开门,就看见父亲带着两个家丁匆匆走向后院祠堂,手里拿着一个铁锹。
好奇心驱使下,祁砚山悄悄跟了上去。祠堂后有一棵老梨树,祁老爷在家丁的帮助下,正在树下挖掘什么。不一会儿,他们挖出一个密封的陶罐。
祁老爷打发走家丁,独自抱着陶罐进入祠堂。祁砚山从窗户缝隙偷看,只见父亲打开陶罐,取出一本皮质封面的册子,快速翻阅着,脸色越来越难看。
\"晚了...都晚了...\"祁老爷喃喃自语,\"他们已经开始收债了...\"
祁砚山正想进去问个明白,突然有人从后面拍了他的肩膀。他猛地转身,是府里的老厨娘张妈。
\"少爷,\"张妈神色慌张,\"老爷吩咐,任何人不得靠近祠堂。您快回房吧,晚饭我给您送去。\"
祁砚山只好离开,但心中疑云更重。晚饭后,他假装就寝,等府里安静下来后,又悄悄溜向祠堂。令他惊讶的是,祠堂门没锁,里面空无一人,但那个陶罐还放在供桌上。
他打开陶罐,里面的册子已经不在了,但罐底还有一张折叠的纸条。展开一看,是一幅精细的手绘地图,标注着鹰嘴崖下的矿洞系统和几个红叉标记,旁边写着\"祭坛\"、\"血池\"等字样。地图角落有一行小字:\"契约藏于此,山鬼永守。\"
祁砚山迅速临摹了地图,将原物放回陶罐。刚准备离开,他突然注意到供桌下有一个暗格。打开暗格,里面赫然是那本皮质册子。
册子封面上用朱砂写着\"山祭录\"三个大字。翻开第一页,上面记录了光绪二十三年的一次大型祭祀活动,参与者名单与祖父日记中提到的完全一致。更可怕的是,后面详细记载了祭祀过程——九名\"自愿者\"被送入矿洞深处,再也没有出来。
\"为平息山灵之怒,献九人之魂,换取银矿二十年平安。\"最后一页如此写道,署名是\"祁远峰\"——祁砚山的祖父。
\"原来如此...\"祁砚山恍然大悟,\"四十年前,祖父他们用九条人命换取了银矿的开采权。现在四十年过去了,所谓的'山鬼'要来收取新一轮的'祭品'了。\"
而那份名单上的名字,正是当年参与者的后代——包括他自己。
祁砚山刚把册子放回原处,突然听到祠堂外有脚步声。他迅速躲到帷幕后面,看见父亲神色凝重地走进来,径直走向供桌下的暗格。
\"果然有人动过...\"祁老爷自言自语,随即提高了声音,\"出来吧,砚山。我知道是你。\"
祁砚山只得走出来,直面父亲严厉的目光。
\"你都看到了?\"祁老爷问。
\"看到了。\"祁砚山直视父亲的眼睛,\"四十年前,祖父和赵德海的父亲等人为了银矿,用九条人命做了祭祀。现在,同样的事情又要发生了,对吗?\"
祁老爷长叹一口气,仿佛瞬间老了十岁:\"不只是四十年前...这个诅咒从一百六十年前就开始了。每四十年一个轮回,必须献上九人,否则全镇都会遭殃。\"
\"那名单上的名字...\"
\"是当年参与者的后代,\"祁老爷颓然坐在太师椅上,\"这是契约的一部分——血脉相连者代代相续。我本希望送你去省城能逃过这一劫,没想到你还是回来了,正好赶上这个轮回...\"
\"父亲!\"祁砚山激动地打断他,\"这不是什么山鬼诅咒,这是谋杀!赵德海和那个伤疤脸今天还提到要'处理'掉我,就像四十年前'处理'掉祖父一样!\"
祁老爷猛地站起来:\"你见到赵德海了?在哪里?\"
\"鹰嘴崖。他和一个伤疤脸的男人在准备祭祀。\"祁砚山决定不提白芷,\"父亲,我们必须阻止这一切。已经有两个人死了,还有七个无辜者危在旦夕,包括赵德海自己的儿子!\"
祁老爷的表情变得异常复杂:\"你不明白...如果不完成祭祀,死的就不只是九个人...光绪二十三年那次,有人试图反抗,结果三天内死了四十七人,全是怪病暴毙...\"
\"那更说明这不是什么超自然现象!\"祁砚山坚定地说,\"是有人在利用传说下毒。父亲,您知道内情,请帮帮我阻止这场谋杀。\"
祁老爷沉默良久,终于从怀中掏出一把黄铜钥匙:\"这是我书房暗格的钥匙,里面有你需要知道的一切。但是砚山,答应我一件事——无论发现什么,都不要单独行动。赵德海背后还有更大的势力。\"
祁砚山接过钥匙,刚想追问,外面突然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老爷!少爷!不好了!\"是福伯的声音,\"镇公所来人报信,说赵公子失踪了!\"
祁砚山和父亲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恐惧——名单上的第三个名字,赵明远,恐怕已经凶多吉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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