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手办复活大闹博物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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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物馆的警报声撕裂夜空时，相柳的第三个头正卡在自动贩卖机里。

他原本只是想给苏小夭抢罐咖啡——这女人已经盯着电脑屏幕二十七小时没睡了，眼下青黑像极了当年在清水镇配毒药熬通宵的小夭。但现代社会的金属怪兽显然比上古凶兽更难对付，当第五个头喷出冰雾想冻裂出货口时，整台机器突然用机械女音大喊“检测到异常能量波动”。三十秒后，相柳九个脑袋十八只眼睛同时映出从四面八方涌来的武装无人机，机翼上全都印着黑底金纹的LoGo——那个与五王残部徽记一模一样的符号。

苏小夭的笔记本电脑正在此时自动开机。她眼睁睁看着文档里的财务报表变成上古文字，最后定格在一幅动态星图上：代表相柳的九头蛇星象正被五道黑芒围剿。而真正让她毛骨悚然的是办公室玻璃幕墙——倒影里的自己居然穿着粗麻古装，指尖还捏着半颗猩红毒丸。

博物馆方向突然爆发的蓝光映亮了半边天。林小桃发来的视频里，那座号称“绝对安全”的钛合金展柜正在融化，九头蛇妖的玉雕本体悬浮在半空，十八道妖纹如同活物般爬满整面西墙。保安队长对着对讲机吼出的“不是文物失窃是文物自己跑了”还没说完，画面就变成了雪花点。而苏小夭突然发现，自己昨天吞下的“糖丸”正在胃里发烫——某种超越时空的直觉让她抓起外套就往楼下冲，电梯门开时直接撞进相柳怀里。他中间那颗头嘴角还沾着咖啡渍，左侧三个头却同时转向东南方：“他们用缚妖索仿制品……”话未说完，苏小夭已经把他推进消防通道：“闭嘴！走楼梯！”

生物科技公司的雇佣兵比预计的来得更快。苏小夭在安全通道拐角处被红外线瞄准镜晃到眼睛的瞬间，相柳的尾巴已经卷着她撞碎三楼窗户。玻璃碎片在月光下化作无数晶亮小鱼——这是她记忆里第一次看见相柳的妖术带着温柔意味。而现实很快撕碎这片刻梦幻，他们落地的绿化带里早埋伏着六个黑衣人，为首者手中的青铜铃铛摇响时，相柳最右侧的头突然发出痛吼。

苏小夭的指尖比大脑先动。她从包里摸出防狼喷雾（瓶身上还贴着“特制辣椒水+盐”标签）对准摇铃人眼睛猛按，对方惨叫跪地时，铃铛表面浮现的“高辛”二字让她如遭雷击。相柳的妖力在此时全面爆发，九道虚影如参天巨柱笼罩整条街道，但最中间的实体却紧紧攥着她的手：“别看我现在的样子。”

林小桃的直播连线就是这时候强行切入苏小夭手机的。镜头那边的博物馆古籍修复室一片狼藉，那本《山海经》残卷悬浮在半空，血墨绘制的现代地图上标着七个红点——苏小夭瞬间认出那是自己每天下班路过的小公园、常去的便利店、甚至老家祖坟的位置。而相柳在看到地图边缘那行小字时鳞片全部倒竖：“九星照命局，杀破狼应验……”

生物科技公司的直升机群如同嗅到血腥的鲨鱼般聚拢过来。相柳突然把苏小夭推向地铁口：“去坐七号线到底站。”她反手拽住他衣领的力道几乎勒断自己指甲：“凭什么听你的？”九个头的瞳孔在霓虹灯下流转出不同颜色的妖光，最终化作一声叹息：“因为四百年前你被五马分尸时，我也这么说过。”

苏小夭在飞驰的地铁上才发现相柳塞给她的东西——半块正在融化的蛇形玉雕，断面处渗出蓝色血珠。手机突然自动播放起某段监控录像：博物馆地下三层从未对外开放的密室里，五具水晶棺排列成五芒星，每具棺内都沉睡着与相柳容貌相似的黑袍男子。而摆在正中央祭坛上的，赫然是放大版的“九头妖手办”，底座刻着与她工牌上如出一辙的“高辛玖瑶”四字。

地铁隧道深处传来非人的嘶吼声时，苏小夭发现自己能听懂那些音节。那是上古时期相柳教小夭的鲛人语，此刻正在她脑海里自动翻译成：“别回头，向前游。”车厢灯光忽明忽暗的间隙，玻璃倒影里的古装女子对她做了个噤声手势——那分明是她自己的脸。而真正的危机来自隧道顶部，某种多足生物爬行的声音越来越近，直到相柳的传音突然震响她耳膜：“跳车！现在！”

苏小夭滚落在检修通道的瞬间，整列地铁被猩红蛛网裹成了茧。她摸到包里的蛇形玉雕正在发烫，而手机屏幕上的林小桃正举着放大镜对准《山海经》某页：“找到了！九头蛇妖的弱点根本不是七寸，是……”视频突然中断前的最后一帧，苏小夭看清了那行被朱砂圈起的文字：“情毒入髓，见血则狂。”

隧道深处亮起十八盏幽蓝“灯笼”时，苏小夭终于明白相柳为什么坚持要她先走。九个完全妖化的蛇头挤满整个隧道的画面，比她任何噩梦都更具冲击力。但真正击碎她理智的是相柳人形身躯上的伤口——那些正在溃烂的伤痕边缘，浮动着与博物馆水晶棺里相同的黑雾。

“这次换我。”苏小夭咬破指尖按在他眉心时，四百年前小夭未说完的毒咒自动浮现唇边。相柳所有头颅同时昂起的瞬间，她看清了追杀者手中青铜剑上的铭文——那是用她前世血书写的弑神咒。而隧道尽头传来的孩童笑声让她血液冻结：那声音与记忆里玱玹幼年时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