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合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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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雾如纱，笼罩着青云山巅。

青云刹的弟子们已在演武场上列队整齐，剑光如雪，划破薄雾。为首的青年约莫二十五六岁，剑眉星目，一招一式间尽显沉稳大气。他身后二十余名弟子随他动作，剑锋所指，整齐划一。

\"明诚，'青云九式'重在连绵不绝，如云卷云舒，你的第三式转第四式时手腕还需再柔三分。\"

演武场边缘，一位灰袍中年人负手而立。他约五十岁上下，面容清癯，双目如电，虽只随意站着，却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正是青云刹刹主范青云。

\"弟子谨记师父教诲。\"赵明诚恭敬行礼，随即调整姿势，果然剑势更加圆融。

这时，一位身材瘦削、留着三缕长须的中年文士快步走来，手中拿着一封信笺。

\"刹主，飞鹰传书，几个门派均有消息传来。\"副刹主陈青阳压低声音：\"升仙门近日动作频繁，已吞并了江北三个小门派。\"

范青云眉头微蹙，接过信笺快速浏览，眼中闪过一丝凝重：\"东方峻这个疯子，几个月不见，竟变本加厉了。\"

陈青阳轻抚长须：\"刹主，他和青云刹联姻不成，如今卷土重来，恐怕第一个就要对付我们青云刹。\"

\"传令下去，加强戒备，尤其是夜间巡逻。\"范青云沉声道，\"另外，让山下眼线密切关注升仙门动向。\"

\"是。\"陈青阳拱手应下，转身离去前又补充道，\"对了，今日是周无殇守山门，那孩子虽然入门最晚，但行事最为稳重。\"

范青云微微颔首，目光不自觉地飘向山门方向，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复杂神色。

夜幕降临，青云山陷入一片寂静。

山门处，一名约二十岁的青年抱剑而立。他身形挺拔如松，面容称不上俊美却格外坚毅，一双眼睛在黑夜中格外明亮。正是青云刹最小的弟子周无殇。

忽然，他耳朵微动，听到山下传来极轻微的脚步声——不是一两人，而是一群训练有素的高手正在悄然接近。

周无殇立刻敲响警钟，清亮的钟声划破夜空。

\"敌袭！全员戒备！\"

几乎在钟声响起的同时，十二道黑影如鬼魅般从四面八方跃上山门。他们全身漆黑，面上戴着狰狞的铁面具，动作整齐划一得近乎诡异。

周无殇拔剑迎敌，剑光如电，直取为首黑影咽喉。那黑影不闪不避，竟以手臂格挡，剑锋划过，发出金铁交鸣之声。

\"什么？\"周无殇心中一惊，这黑影的手臂竟如铁铸一般。

就在此时，一道白影飘然而至，落在山门石阶上。来人一袭白衣，面容俊美如画，五十出头，却有一头如雪白发。他手持一柄白玉折扇，轻轻摇动，仿佛不是来杀人，而是来赏月。

\"青云刹的守备依然如此松懈啊。\"白衣人轻笑，声音温润如玉，却让周无殇浑身发冷。

\"东方峻！\"闻讯赶来的范青云厉声喝道，\"你竟敢擅闯我青云山！\"

东方峻合起折扇，笑容不减：\"范刹主，别来无恙啊。今日我来，一是叙旧，二是借贵派宝地一用。\"

\"休想！\"范青云拔剑在手，\"众弟子听令，结青云剑阵！\"

赵明诚已率领二十余名弟子赶到，迅速结成剑阵。然而那十二黑奴突然变换阵型，竟将青云剑阵生生撕裂。

混战中，赵明诚独斗三名黑奴，剑光如虹，连伤两人。他正欲追击，忽见一名黑奴扑向两名年幼弟子。

\"小心！\"赵明诚纵身一跃，挡在两名弟子身前，一剑刺穿那黑奴咽喉。不料那黑奴临死前竟自爆开来，赵明诚被炸得血肉模糊，倒地不起。

\"大师兄！\"周无殇目眦欲裂，想要上前救援，却被两名黑奴缠住。

东方峻如闲庭信步般穿过战场，直取范青云。两人瞬间交手数十招，剑气纵横，周围石阶纷纷碎裂。

\"范刹主啊，你的'青云诀'似乎没什么长进啊。\"东方峻折扇一挥，三道银芒射出。

范青云挥剑格挡，却见那银芒半途转向，直取他双目。危急关头，陈青阳闪身而至，长剑舞出一片光幕，将银芒尽数击落。

\"东方峻！你竟修炼如此阴毒暗器！\"陈青阳怒喝。

东方峻不以为意：\"陈师弟，多年不见，你还是这般迂腐。\"话音未落，他突然暴起，折扇如刀，直取陈青阳咽喉。

范青云急忙救援，却被四名黑奴拦住。陈青阳与东方峻激斗十余招，渐落下风。忽然，东方峻折扇中射出一枚细如牛毛的银针，正中陈青阳心口。

\"刹主小心……他扇中有……\"陈青阳踉跄后退，从怀中掏出一块青色玉佩塞给赶来的范青云，\"这是……当年……玄天……\"

话未说完，陈青阳已气绝身亡。

\"青阳！\"范青云悲吼一声，双目赤红，挥剑狂攻东方峻。两人战作一团，剑气激荡，周围无人能近。

就在此时，周无殇终于摆脱黑奴纠缠，看到范青云背后一名黑奴正欲偷袭。

\"师父小心！\"周无殇不顾一切扑上前去，一剑刺穿那黑奴胸膛。黑奴临死反扑，利爪划过周无殇肩头，顿时鲜血淋漓。

范青云闻声回头，心神微分，被东方峻抓住破绽，一掌击中胸口。

\"噗——\"范青云喷出一口鲜血，踉跄后退。

东方峻冷笑：\"范刹主，看来今日青云刹要在江湖除名了。\"他抬手一挥，剩余黑奴齐齐围上。

周无殇咬牙扶起范青云，环顾四周——青云刹弟子死伤大半，赵明诚和陈青阳均已战死，情况危急万分。

\"师父，我们必须撤退！\"周无殇低声道。

范青云强撑着一口气，点了点头。周无殇立刻吹响一枚特制哨子，这是青云刹紧急撤退的信号。

幸存弟子闻声开始有序后撤。周无殇背起范青云，趁乱向后山禁地方向奔去。

东方峻并未追击，只是望着他们离去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他转身走向青云刹主殿，从供奉台上取下一面古朴铜镜。

\"青云镜已得，范青云，你的宝殿已不复存在！\"

急促的脚步声在青石回廊上回荡，像一串不安的鼓点敲碎了黎明前的宁静。

五叶一枝花猛然从梦境中惊醒，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她梦见青云刹的千年古刹在烈火中崩塌，清虚帮的练武场上横七竖八躺满了尸体。梦境太过真实，他甚至能闻到血腥味和焦糊的气息。

\"教主！\"

一个清冷的女声伴随着急促的敲门声传来。

五叶一枝花披上绣有五叶花暗纹的墨绿色长袍，手指拂过腰间悬挂的软剑，沉声道：\"进来。\"

门被推开，一袭白衣的圣女冷月快步走入，她眉目如画却冷若冰霜，此刻眼中却罕见地流露出一丝焦虑。

\"青云刹被升仙门袭击，伤亡惨重；清虚帮也在昨夜遭到不明身份之人攻击，大长老莫问天重伤，不知去往何处，二长老和三长老战死，门下弟子所剩无几。\"冷月声音低沉：\"两派同时发出求援信号。\"

五叶一枝花瞳孔微缩——这与他的梦境分毫不差。

她起身走到窗前，东方刚泛起鱼肚白，晨雾笼罩着桃花教总坛所在的山上。

二十年来江湖平静如水，今日却骤起波澜。

\"升仙门……\"五叶一枝花修长的手指轻叩窗棂：\"这个三十年前就势微的小门派，哪来的胆子袭击武林泰斗青云刹？\"

冷月递上一封染血的信笺：\"青云刹首座弟子拼死送出的消息上说，袭击者虽然打着升仙门的旗号，但武功路数诡异，不似中原正统，可是领头的是东方峻。\"

五叶一枝花展开信笺，目光在字句间快速扫过，突然停在某处：\"'刀光如血，影随身动'……这是血影教的'血影刀法'！\"

\"血影教？\"冷月面色一变：\"二十年前不是被我教联合七大门派剿灭了吗？\"

五叶一枝花将信笺放在烛火上，看着它化为灰烬：\"当年我们攻入血影教总坛时，只找到了教主血无涯的尸体，副教主和左右护法始终下落不明。\"

他转身从檀木柜中取出一卷泛黄的羊皮地图，在案几上铺开：\"青云刹在西北，清虚帮在东南，两地相距三百余里，却几乎同时遇袭……\"手指在地图上画了一条线，\"这不是巧合，而是一场有预谋的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