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虎牢关内庆功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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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靖一番话，说得是情真意切，不卑不亢，既点出了众将的功劳，又将自己置于辅助地位，其谦逊之态，令人心折。

尉迟恭哈哈大笑：“李帅就是太谦虚了！没有你的计策，俺老黑就算浑身是铁，又能打几根钉？这杯酒，俺敬李帅！”

“李帅，我罗成也敬你一杯！”

“还有我杨再兴！”

“苏定方敬李帅！”

“桀桀……李帅，俺老李也服你！”

一时间，众将纷纷举杯，向李靖敬酒，言语间充满了发自内心的敬佩与信服。

君墨渊看着这一幕，嘴角勾起一抹欣慰的笑容。有李靖这样的帅才，何愁天下不定？

庆功宴的气氛热烈而融洽，但君墨渊的命令，却无人敢违背，众人只是浅尝辄止，以肉食为主，畅谈着白日大战的惊心动魄与辉煌战果。

然而，就在虎牢关内一片欢腾之际，另一边的气氛，却是截然不同。

……

第二日，清晨。

自虎牢关向东南方向延伸的一条官道上，尘土飞扬。

一队约莫数千人的人马，正盔甲鲜明，旗帜整齐地缓缓前进。

队伍中间，一杆“伍”字大旗迎风招展，旗下马上端坐一人，面容刚毅，目若朗星，手持一杆丈八亮银枪，正是昔日南阳侯，如今李子通麾下大将，伍云召。

在其身侧，一名身着副将铠甲，面容略显忧色的青年将领，催马靠近了伍云召，压低了声音道：“将军，我们……我们真的要听从大王的将令，继续助隋军攻打瓦岗吗？”

伍云召闻言，目光微微一凝，却没有立刻回答，只是沉默地看着前方蜿蜒的道路。

那副将见伍云召不语，忍不住又道：“将军，恕末将直言，您难道没有发现……大王他……他已经变了吗？”

副将的声音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颤抖和失望：“自从大王接受了那隋炀帝杨广的招安，他就……他就已经不再是我们当初在长白山揭竿而起时，那个一心想着推翻暴隋，为天下百姓谋福祉的大王了！”

“如今，他与杨广、窦建德同流合污，助纣为虐，攻打同样是反隋义军的瓦岗寨，这……这与我等初衷，早已背道而驰了啊！”

副将的话，像一根根尖锐的针，刺在伍云召的心头。

伍云召握着缰绳的手，猛然一紧，青筋微微凸起。他那张素来坚毅沉稳的面庞上，闪过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与疲惫。

良久，他才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周信，慎言。军中不可妄议主帅。”

名为周信的副将，眼中闪过一抹黯然，却依旧不甘心地说道：“将军，末将所言，句句属实！

昨日虎牢关大捷的消息，想必也传到了我们这里。

那君墨渊，虽是反王，却能善用贤才，体恤士卒，连败隋军，已隐隐有席卷天下之势！

而我们……我们却要助那昏君杨广，去剿灭这样的英雄，这岂非……”

“够了！

”伍云召低喝一声，打断了周信的话。

他的目光投向远方，那里，正是虎牢关的方向。

昨日隋军六万精锐在卧龙谷全军覆没，早已如插翅般传遍了各路诸侯的耳中，自然也包括了正奉李子通之命，前来与杨林会师的他们。

只是，他们终究是来迟了一步，或者说，是杨林败得太快，太惨了。

此刻的伍云召，心中早已是波涛汹涌。

周信的话，何尝不是他内心的真实写照？

想他伍云召，世代忠良，父亲伍建章因直谏隋炀帝而被满门抄斩，他侥幸逃脱，举起反隋大旗，与天下英雄并肩作战。后来辗转投奔李子通，也是看中其反隋的决心。

可如今，李子通却为了一个虚名，为了眼前的利益，甘愿接受杨广的招安，调转枪头，对付昔日的盟友！

这让他伍云召，情何以堪？

他手中的丈八亮银枪，仿佛也感受到了主人的不甘与愤怒，发出一阵轻微的嗡鸣。

“大王……”伍云召在心中咀嚼着这两个字，只觉得无比的苦涩与讽刺。

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意味深长：“周信，你说的，本将都明白。只是……唉……”

一声长叹，道尽了无限的无奈与挣扎。

他没有明说，但话语中那股浓浓的疏离感，以及对李子通的失望，已然清晰可见。

“时移世易，人心亦然啊……”伍云召喃喃自语，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仿佛在心中做下了某个重大的决定。

周信看着伍云召的神情，心中一动，隐隐明白了什么，却也不敢再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