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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向前迈步，目光落在儿子包扎的右腿上。
王冬下意识后退半步，鞋底摩擦地面的声响在寂静的仓库格外刺耳。
“为什么？”
这三个字耗尽了他全部力气。
所有积压的情感在这简单的疑问中喷薄而出。
王川仁停下脚步，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捕捉的痛色：“进来说。”
王冬没有动。
他的右手已经按在了腿侧的匕首上，冰凉的刀柄让他找回一丝理智：“先回答我。为什么假死？为什么抛下我？”
仓库陷入死寂。远处海浪拍岸的声音隐约传来，像是某种不祥的倒计时。
王川仁深吸一口气，转身走回桌边。
他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个投影仪，声音突然柔和下来：“坐下吧。我给你看些东西。”
王冬盯着父亲的后背，右腿伤口因紧绷的肌肉又开始渗血，温热的液体顺着小腿滑下。
但他浑然不觉，最终还是一瘸一拐走向那张被阳光笼罩的桌子。
投影仪启动，墙上映出一段模糊视频。
画面中，一名挺着大肚子的女人靠在床头，面色苍白却带着温柔笑意。
王冬浑身颤抖——这是他第一次见到母亲模样。
“川仁，这是我特别找人录制的影像。”
视频里的苏婉萱轻抚隆起腹部，微笑着说道，
“你放心，我和孩子会等你回来。我不怪你，知道你一切都是为了保护国家……等孩子出生后，我希望他也和你一样……”
王冬拳头攥得发白，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视频切换，一份标着“绝密”的文件闪现，上面印着王川仁照片和“叛国罪”三个血红大字。
“这是栽赃。”王川仁关闭投影仪，
“当年我查到永生会渗透高层的证据，但他们先下手为强。四九中心那位老人……”
他顿了顿，“你现在应该也能猜到了，他给了我两个选择：假死隐忍，与你断绝一切关系，或者连累你一起死。”
王冬猛地起身，椅子轰然倒地：“所以你选择抛弃我？”
“我选择让你活着！”王川仁突然提高音量，眼中迸出凌厉光芒，“你以为我愿意……愿意错过你成长的每一天？”
他一把扯开衣领，露出胸口狰狞伤疤：“这是为见你留下的。我冒险潜入学校，远远看了你十分钟，换来三颗子弹。”
王冬如遭雷击。
他模糊记得十一岁那年，学校突然加强安保，传言有危险分子潜入……
“为什么不早点联系我？”王冬声音嘶哑。
王川仁重新坐下，疲惫地揉着太阳穴：
“永生会触手比想象更深。直到三个月前，我们才确认他们三个头目。‘道’你已经见过，就是林向天，他应该去了京城和‘谋’汇合。还有个‘魂’，你大师伯和你王庸父亲正在安江抓捕。”
“我被牵扯进来，你从头到尾都知道？”
“你天赋比我强，但似乎没加入夜影的打算。”王川仁叹气，“那位老人常在我面前念叨你，加上钟镇雄……”
“所以你们将计就计，利用我？”
“这是为了大局，也是保护你！”王川仁猛地站起，
“你是我儿子这事迟早瞒不住，只有入局才能掌握主动。黄天赐为什么配合你，你该猜到了——你每一步都在我们的视线内！”
仓库重归死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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