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典狱问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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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正值申时，宫灯在玄女宫回廊中明明灭灭，毛烨榕广袖上的银线暗纹随着步伐轻颤，宛若游动的星河。

她带着大长老终安琪和二长老台若蘅来到玄女宫的典狱，典狱是玄女宫专门用来关押宗门违反宗规的弟子和在北部大陆犯罪之人的地方。

典狱入口处，两尊玄铁貔貅兽首大张着獠牙，猩红的宝石眼眸映出三人冷肃的面容。随着厚重的铁门轰然开启，腐木与铁锈混合的气息扑面而来，潮湿的青苔在石壁上蜿蜒成诡异的纹路。

她们踏着布满裂痕的石阶下行，脚步声在空荡的甬道里激起层层回响，仿佛有无数双无形的眼睛在暗处窥视。

转过第七个拐角时，三人被一道铁门拦下，空灵的歌声突然刺破死寂。\"啦啦啦——\"那声音像是从浸透血渍的绸缎上飘来，甜腻中带着铁锈味。

毛烨榕指尖放在铁门之上，灵力通过指尖传入铁门之中，铁门感受到毛烨榕的灵力后微微一颤。

“咯吱”一声，铁门由内而外打开，毛烨榕三人走了进去，里面有两间牢房，而歌声就是从一间牢房中传出。

这调子她可以说是再熟悉不过，正是自己的师叔历丽的声音。

牢房铁栏后的身影蜷缩在阴影里，月白色中衣沾满泥浆，发间还缠着半片腐叶。历丽虽身陷囹圄，可那股子傲然之气分毫未减，倒叫人不得不心生几分敬意。

但当历丽抬起头时，那双琥珀色瞳孔里跳动的火焰却比阳光更灼人。她歪着头轻笑，颈间的锁链哗啦作响：“宫主大人今日怎么有空，来听我这将死之人的悼歌？”

毛烨榕看着历丽，暗道一声：历师叔这么多年了还是没有变。

台若蘅率先开口说道：“历丽，你为何还执迷不悟？只要你肯说出被篡改的内容，我定在宫主面前替你求情，保你性命无忧。咱们这么多年的交情，难道你还信不过我？”她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急切，又或许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恳求。

历丽和台若蘅、终安琪本是同一时期的风云人物，昔日也曾并肩作战，把酒言欢。只是世事无常，如今却站在了对立的两端。

毛烨榕就在一旁，没有表明自己的态度。

历丽仰起头，发出一阵苍凉的笑声，那笑声在空荡荡的地牢里回荡，惊起几只蛰伏的老鼠：“可惜棋差一招，若不是戎倩连个后辈都收拾不了，我们早就远走高飞，哪会落得如今这般田地，任你们在这里耀武扬威！”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甘，却又很快被坚定取代。

终安琪冷哼一声，柳眉倒竖，上前几步，犀利的目光如利剑般刺向历丽：“不过是一只丧家之犬，被戎倩当枪使罢了。就算她计划得逞，也定会毫不犹豫地抛弃你。真是愚蠢至极，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

历丽轻轻摇头，眼中满是怜悯之色：“安琪，这么多年过去，你还是一点都没变。你可知，像你这般没有信仰的人，才是真正的可悲。”

“我可悲？”终安琪怒极反笑，眼中寒光闪烁，“我至少不用像你一样，被困在这阴暗潮湿的地牢里。你还是好好祈求上苍，祈求老祖们大发慈悲吧，否则，第一个取你性命的人，必定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