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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白微微喘息，但神色依旧平静：“承让。”
“不知道师出何处？”穆磊最喜欢的就是结交各路高手。
姜白还未答话，段景突然快步上前，挡在两人中间：“好了好了！再打下去非得分出个生死不可！”他的衣袖在夜风中翻飞，腰间玉佩叮当作响。
“轩儿，你什么时候穿衣服这么…艳丽了？”穆磊是个大老粗，对于衣着打扮上分外不讲究，也是听见段景腰间玉佩相撞的声音才发现了段景身上的不同。
“不过别说这颜色还挺衬你的。”穆焱观察到一旁姜白的神色有略微的变化，立刻上前解救下两个尴尬的年轻人。
“真的？”段景脸上的不自然消去，心中喜滋滋的。
姜白轻咳了两声，她属实没想到自从她夸过段景水红色好看，这个颜色就跟焊在了他身上一样，“我们继续吧。”
姜白率先带着众人把桌子和烤架都搬回来，大家重新落座吃喝起来。
酒过三巡，穆焱突然提起，“思远，你们叫我过来到底是为了什么？现在能说了不？”
“是这样的，我们在南山上发现了一处铁矿，准备建一个冶铸坊，想请两位舅舅过来坐镇。”段岳说。
“冶铸我们确实会，但是也不必叫我们大老远过来啊？”穆磊迷惑，这种事情随便找一个老练的打铁匠不都能解决吗？为什么千里迢迢把他们叫过来？
“还是有些不同的，”段景从袖中掏出写着高炉炼铁的纸张，“我们想建造的是这样的，找过孙叔也问过其他一些有经验的铁匠，但是他们都没有把握，就想问一下舅舅们有没有办法实现。”
穆焱接过图纸，眉头渐渐皱起。他粗糙的手指抚过纸面上精细的线条，眼中闪过一丝诧异：“这炉子的构造，倒是新奇。”
穆磊也凑过来看，忽然笑了：“这玩意儿，怕不是你们几个小子做梦梦出来的吧？哪有这样打铁的炉子？”
段景已经提前跟姜白对过说法，打算这么解释道：“舅舅，这并非凭空想象。前些日子，我们在古籍中寻得一些残卷，记载了一种‘高炉炼铁’之法。若能建成，产出的铁质更纯，产量也能翻上数倍。”
穆焱沉吟片刻，抬眼看向段岳：“你们可知，要建成这样的炉子，需要多少银两？多少人力？”
段岳还未开口，一旁的段琦便插话道：“银子不是问题，我们这边积攒了不少，有了另外赚钱的法子。至于人手，只要舅舅肯帮忙，我们自然能召集足够的人。”
穆磊摇摇头，仍是半信半疑：“就算银子够，可这样的炉子，谁都没见过，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万一失败了，岂不是全都浪费了？”
这时，一直沉默的姜白忽然开口：“未必。”
众人的目光一下子集中到她身上。姜白上前指尖轻轻点了点图纸上的某处：“这里，若是能调整风道，或许能提高炉温。”
穆焱眼中精光一闪：“姜姑娘也懂冶铁？”
姜白停顿了下点头：“略知一二。”
穆磊在一旁听得入神，忍不住问道：“那...这法子真的可行？”
姜白侧头看他，声音低沉：“可行，但因为是头次实验，肯定风险不低。”
穆焱盯着图纸，忽然拍桌道：“既然有把握，那我们就试试！”
穆磊还有些犹豫：“大哥，这...”
穆焱抬手打断他：“小磊，咱们兄弟俩打了一辈子铁，难道还怕试新东西？况且，若真能成，这可是能改变整个铁器行当的大事！”
段岳见两位舅舅应下，顿时心下安定：“太好了！有舅舅坐镇，此事定然能成！”
段景也松了口气，“那事不宜迟，我们明日就开始筹备。”
众人又商议了一阵，直到夜深才各自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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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天刚蒙蒙亮，侯府后院便已忙碌起来。
穆焱和穆磊带着几个工匠，围着图纸讨论炉子的具体构造。姜白站在一旁，偶尔提出建议，穆焱竟也听得认真，不时点头。
段景端了茶水过来，见他们讨论得热火朝天，便悄悄走到姜白身旁，低声道：“你昨晚没怎么睡吧？”
姜白微微一愣，随即摇头：“无妨。”
段景柔柔一笑，将茶盏递给她：“喝点茶，提提神。”
姜白接过，指尖不经意碰到他的手指，两人皆是一怔，随即各自别开视线。
不远处，穆焱瞥见这一幕，眉头微挑，似笑非笑地摇了摇头。
高炉的建造正式动工，侯府召集了数十名工匠，按照图纸开始垒建炉体。穆焱亲自监督，每一处都要求尽善尽美。
看着搭建一半已经颇具雏形的高炉，穆焱感慨，“这姜白真的智多近妖啊。”
“嗯？怎么这么说？”穆磊纳闷，不是高炉吗怎么夸起姜白来了。
“这方子就是姜白想出来的。”
“这方子不是轩儿他们从古籍上发现的吗？”穆磊诧异。
“他们说什么你就相信？我后面重新诈了阳阳，从他那里知道的。”穆焱从一开头就觉得这些孩子的反应很奇怪，但是到底怪在哪里他又说不上，还是多亏了段琦不太聪明，被他诈出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穆磊也听明白了，“他们这是为了保护姜白。”
“不单单是这个，还有白糖，土豆，城墙的水泥，弓弩，都是姜白的杰作。”穆焱补充说，他现在算是心服口服了。
当初他们一得知到手的城主之位被这么一个无名小辈截胡了是气愤的，但也明白这是圣人下旨，无法挽回。
到这里一看段岳他们跟姜白的关系看起来并没有他们想象中那么恶劣，还以为是他们不会迁怒，让着人小姑娘，现在看来根本就不是这回事。
穆磊听完，眼睛瞪得滚圆，半晌才憋出一句：“哥，你的意思是这些稀奇古怪的新东西，全是姜白一个人弄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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